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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艾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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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艾琳

我在圣诞节前夕回去。说不上为什么，但我几乎每天都梦到那条河流，我觉得回贝克佛德一趟，可能有驱魔的效果。

我把车停在教堂停车场，到了恶水潭以后往北走，爬上悬崖，经过了几丛用塑料颜料染色的花，一路走到小屋。小屋已经倾圮，窗帘拉了下来，门上泼溅了红漆。我转动门把，但门上了锁，于是我转身，嘎吱嘎吱地踩过结霜的草地到河边，浅蓝色的河水很宁静，水汽笼罩在河面上宛如幽灵。我吐出的热气在眼前凝结成白霜，耳朵冻得发痛。我应该要戴帽子的。

我来到河边，因为没别的地方可去，也找不到人说话。我想找肖恩说话，却扑了个空。听说他搬到杜伦郡一处叫“怜悯我”的小地方，地名听起来像是杜撰，但真的存在。问题是小镇在，但他人不在。我拿到的地址是一处空屋，外头插着出租的广告牌。我甚至联络了法兰克兰监狱，也就是帕特里克要度过余生的地方，但他们说，老人入监后，连一名访客都没有。

我想找肖恩，想问出真相。我想，如今他离开了警局，说不定会愿意告诉我。他也许可以解释自己过去为什么会用那种方式生活，还有，在调查内尔的死亡原因时，他是否一直知道他父亲的事。其实没那么难。毕竟，他这辈子一直在保护自己的父亲。

河流没有给我任何答案。上个月，一名钓客穿着雨靴踩进泥浆，拔出雨靴时连带拉出一支手机。当时我满怀希望。但内尔·阿博特的手机没道出比通话记录更多的秘密。就算电话里有毁灭性的照片和影像，足以解释我们至今不明白的一切，我们也无从得知，因为手机塞满淤泥，无法开机，泥沙和河水早已腐蚀了零件。

肖恩离开后，留下堆积如山的公文，所有问题都没有解答，肖恩知道什么、在什么时候得知，还有，该死的，整件事为何会处理得那么糟？而且不只是内尔的案子，亨德森也一样，他怎么可能在我们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我，我不停回想最后一次询问帕特里克时他讲的故事。他当时抓住内尔的手臂，扯下她的手镯。在帕特里克将她推下悬崖前，他们在悬崖上曾有过肢体冲突。但是内尔手臂上，也就是帕特里克声称自己握住她的位置，并没有任何瘀伤，手腕上也没有手镯扯落的印子，总之，没有任何挣扎迹象。况且手镯上的扣头也没有扯坏。

当初在审讯时，我曾经指出这些问题；但那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再加上帕特里克自首、肖恩辞职，要摆平和收拾的烂摊子太多，没人有心情听。

我坐在河边，这阵子一直存在的感觉又浮了上来：这一切，内尔的故事，还有劳伦和凯蒂，这一切都不完整，都没有定论。我一直没有看到真正该看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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