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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是要长大的（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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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一个穆雪歌，孤零零跪在那里。

她睁着眼，不言不语。

从白日跪到夜幕，一个內侍才推门而入。

大掌司，陛下马上就要过来了。特地吩咐奴才来告诉您：他过来的时候，不想看见你。

穆雪歌点点头，没有什么表情，慢吞吞地扶着双膝站起来。

不过一个这么简单的动作，她却已是满头冷汗。

回到屋中，穆雪歌却骤然腿一软。

她的蛊毒发作了。

蛊毒发作之痛，像是把她的五脏六腑全绞在了一起，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捏碎一样。

她差人去将太医李林找来，內侍却回道，太医都被圣上叫去贵妃娘娘的殿前候着了。

穆雪歌没再说什么。

她关上门，疼得蜷缩起来。一整张床，她却瘦得只能占据一角。

她紧握着手里的东西，握得那么用力，连青筋都显了出来。

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没关系的，前面十几年，她都是这样一点点忍了过来。

这次她也可以。

痛的恍惚了，她几乎以为那是顾慎又握住了她的手。

她好像回到了冷宫的那个夜晚，好像也是这么冷。

那一次，冷宫里三天没人送吃的。

她去向御膳房的姑姑讨要食物，反而被庭仗三十，打得她血肉模糊昏死过去。

是顾慎把她背回冷宫，为她去偷了太医院没人要的药渣，捡回了她的一条命。

那个夜晚，顾慎握着她的手是那么暖。

漫漫长夜，她从天黑熬到天明。

直到一丝鱼肚白从门外透进来，那疼痛终于停下来。

穆雪歌这才不再打颤，她放松身体，静静躺了一会儿。

手里的东西显露出来，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草戒指。

也是顾慎送她的，唯一的礼物。

那时殿下曾对她说：雪歌，长大后我便娶你做我的皇子妃。

但人都是会变的，殿下会变成陛下，雪歌会变成穆雪歌。

陛下有了贵妃，雪歌做了大掌司。

她不怪殿下，因为人总是会长大的。

他也只是有了更重要的人罢了。

穆雪歌爬起来，换了一套宫装，将腰间的系带再系紧几分。

她来到上司院处理宫务。

所有人见到她都立刻下跪，与那些內侍不同，这些侍卫都显得畏惧大于恭敬。

暗卫呈上一封密信：荆州刺史唐甫暗通沧王旧部，欲起兵造反。

穆雪歌的手顿了一下，仔细查看提交的证据。

定定看着折子许久，朱笔才下落：诛满门。

暗卫带着这封轻飘飘便定了满门性命的折子退下了。

不一会儿，有人通禀：大掌司，幽宫沧王处上报，冬日炭火不足，您看如何是好?

穆雪歌秀眉微蹙，看着折子上鲜红的远字印章，一时各种情绪上涌。

片刻后，她去了御书房。

顾慎接过折子，翻开来后冷笑一声。

他抬起头，眼神幽深地看向穆雪歌：没有炭，也能活。不是么?

殿中內侍都跪在地上，心中惶惶，只有穆雪歌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曾经他们在冷宫里，从未在冬日见过炭火。那时的他们，只能靠彼此的体温挨过去。

穆雪歌叹了一口气。

陛下，依照宫中份例，各宫都应有十筐炭的。这里的冬天，太冷了

依照份例?顾慎冷眼看着穆雪歌，大掌司何必找这种借口，你想去沧王的身边，跟朕说一声就好了。

穆雪歌双手骤然握紧，她眼里是难以抑制的痛苦。

她声音压抑：陛下，穆雪歌从未背叛过你。

顾慎不想再听她说这些谎言，他会再次想起听到穆雪歌从沧王房中出来的心情。

他抿紧唇，眼中寒霜刺骨：朕对你，早已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这一刻，穆雪歌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冻结了。

哪怕是蛊毒蚕食五脏六腑的疼痛，也比不上他这一句不信任。

她低下头，声音轻颤：殿下，我真的没有。

闻声，顾慎有片刻的愣神。

自登基以来，这是穆雪歌第一次称呼他殿下。

陛下，不好了!

这时，外头一个内侍突然闯了进来，慌慌张张跪在地上：沧王沧王他逃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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