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山巅的风裹着铁锈味,王老五掌心的青铜钥匙突然脉动如活物。云曦的嫁衣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暗藏的机械脊椎——那排钛合金骨节正随着钥匙的节奏"咔嗒"作响,像是老式电报机在传递密文。
"你看山下!"云曦突然拽住他的袖口。原本该是层峦叠嶂的景色,此刻却铺展成巨大的电路板,闪着幽蓝微光的晶体管组成阡陌交通,每条电路里流淌的不是电流,而是粘稠的、泛着桂花香的月光酒。
王老五将钥匙贴近耳畔,竟听见实验室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钥匙齿纹突然暴涨,化作青铜藤蔓扎入山体。整座首阳山轰然崩塌,露出藏在山核中的青铜巨钟——钟摆竟是他们初遇时茶馆里的老式座钟摆锤!
"当——"
钟声震碎漫天流云,碎云落地凝成玻璃沙漏。王老五的靴子陷入沙漏细腰处,流沙灌进裤管时竟带着体温。云曦突然扯下凤冠上的东珠,珠光映出钟体内壁的刻痕:那密密麻麻的甲骨文,竟是实验室的基因编辑记录!
巨钟突然倾斜,钟口对准两人。强劲的吸力将王老五的衣襟扯成碎片,露出心口跳动的青铜齿轮——那齿轮咬合处卡着半片龙鳞,正是当年剜给云曦的本命逆鳞!云曦的机械脊椎突然解体,钛合金骨节在空中重组成手术钳,钳住了钟摆的青铜链条。
"抓紧!"她的长发在狂风中乱舞,发丝间缠满发光基因链。王老五抓住链条的瞬间,整座青铜钟突然透明化,露出里头精密如怀表的机械宇宙——每个齿轮都是一方小世界,发条上缠着星云,擒纵器里关着噬梦蛛的幼虫!
钟摆突然加速,将两人甩向齿轮缝隙。王老五的后背撞上刻着"甲子"的铜齿,齿尖刺破皮肤渗出松香味的时光胶。云曦的手术钳卡进擒纵器,钳口突然增生出神经突触,与机械结构神经质般颤抖着接驳。
"这是我们的心跳频率!"云曦突然尖叫。钳口连接的显示屏上,两道心电图正与青铜齿轮的转动完美同步。王老五这才惊觉,那些所谓的小世界,全是以他们三百次轮回的心跳为动力源!
青铜钟内壁突然渗出黑色黏液,黏液里浮沉着无数袖珍棺椁。每具棺盖上都刻着卦象,棺中躺着的赫然是他们历代转世的尸身!王老五的齿轮心脏突然停跳,他看见自己三百年前战死的躯体正从棺中坐起,手中握着的断剑滴落荧光绿的基因液。
云曦突然将手术钳刺入自己心口,扯出团发光的量子云。她将光团按进王老五的齿轮心脏,青铜齿纹瞬间染上血色。当心跳重新轰鸣时,整座青铜钟开始崩解,坠落的铜块在半空化作燃烧的婚书。
两人跌出钟体时,山下电路板景象已重组为实验室。穿白大褂的衰老云曦正站在操作台前,机械义眼闪烁红光,手中的试管里悬浮着缩小版的噬梦蛛。真正的惊雷在此刻炸响——实验室的原子钟显示屏上,赫然跳动着2025年2月11日09:54的鲜红数字!
"观测者协议第次重启。"衰老云曦的声音带着电磁杂音,"准备清除异常变量。"
王老五怀中的青铜钥匙突然融化,金属溶液渗入地缝,在防弹玻璃地板上蚀刻出甲骨文阵图。年轻云曦突然扯断颈间量子项链,链坠爆开的强光中,所有实验仪器开始倒转——离心机反方向旋转,培养液从试管倒流回储罐,连原子钟的数码都在逆跳!
衰老云曦的机械臂突然暴长,指尖弹出的激光刃刺向年轻云曦。王老五的齿轮心脏迸发超频震动,震波掀翻了整排基因编辑舱。舱内浸泡的克隆体同时睁眼,瞳孔里转动着河图洛书,齐声吟诵《豳风》里的酿酒歌。
当激光刃即将刺入咽喉时,年轻云曦突然露出诡异微笑。她的机械脊椎突然解体重组,化作青铜罗盘嵌入地板。整间实验室突然坍缩成沙漏形状,所有人坠向细腰处的时空漩涡——那里悬浮着个发光的锁麟囊,囊口绳结正是噬梦蛛的复眼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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