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皋城外,鲜卑大营,白色的大帐连绵,其中人头攒动,东西横亘数十里,无不显示着其中军势强盛!
中军大帐,鲜卑大人汇聚一堂,上首处大单于端坐不语,柔柔的光线透过白幔映照出和连那张阴晴不定的面庞!
“慕容虎,汝不听调令擅自撤退,如今又丢了武要,你还有脸回来!”
声音冷冽,阴柔的目光扫过大帐,和连接着道:“武要乃是族人流血拼命拿下的,慕容虎五万大军不战而退,导致我军战略陷入被动,按族规该当如何!”
“按族规,当斩!”
“临阵退缩,丢城失地,斩首示众!”
“以儆效尤!”
随着和连话音落下,立马有王庭的心腹头人跳出来支持,甚至连东部大人浦头也出言附和:“不错,慕容虎五万大军被石勒区区一万奴兵破关,其中罪过实在不可饶恕!”
“丢城失地,不得不罚!”
“此罪,不可洗脱!”
与此同时,各部头人也趁机落井下石,想要至慕容虎于死地。
中部强盛,无数族人竞相依附,早已令周围部落心中不安,若能削弱慕容氏的实力,他们自然不介意推一把。
大单于和连眼神阴冷,扫视着下方众人的反应,他要借这次机会,给慕容氏一个教训,让其涨涨记性,顺便震慑其他部族。
这个时候,也体现出了一部首领的优势,和连作为鲜卑大单于,此番举兵会盟,不但借机收拢各族权利,若有头人犯错他还有了理由打击异己,削弱三部大人的实力,真可谓一举多得。
其实鲜卑人打仗的传统,向来不拘泥于一城一地之得失,他们没有中原坚守城池的传统,此时可大可小,全看众人心情。
和连打算借此机会立威,只不过他却低估了慕容虎的跋扈,面对众人的责难,慕容虎陡然从座位上起身。
“铿锵锵!”
他按剑踱步,周身铁甲铿锵作响,虎目微扫,在一众喧嚣的头人面上掠过,感受着那杀气凌然的目光,帐中温度陡降,一时禁声。
正在众人心中踹踹之时,慕容虎紧握剑柄怒声道:“老子是丢了武要,但你们说我临阵而逃,此罪吾不敢当!”
“在做的哪一个没有与李屠夫的军队交过手,其中战力如何,尔等心知肚明,安敢责难于我!”
说到这里,他猛然抬目,直视首位上的那道身影:“我军本就不善守城,唐军准备充足,攻城器械具精,吾能如何?”
“城外有太史慈韩忠所部数万精锐狼骑,石勒所部奴兵更是不惧伤亡与我军在城中死耗,吾能如何?”
“他匈奴人的命不值钱,但韦族的勇士不能白白牺牲,不能白白葬送在城池之内!”
说到这里,慕容虎猛然转首:“武关一战,我军战死近万人,士兵更是伤亡惨重,何人敢说老子不战而逃!”
“我倒想问问大单于,难道我慕容虎要像拓跋大人那样战死沙场,您才甘心,众位大人才满意!”
鲜卑不是大汉,他们没有形成皇权天授的理念,在加上和连整日争权夺利,威望却不能服众,导致部族欲裂,慕容虎这样有实力的大人,还真不虚他。
所以他自然可以大声反驳,可以将自己所思所想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让和连不敢轻易治罪。
慕容虎一番慷慨激昂之后还是很有作用的,帐中头人闭语沉默,不好在明目张胆的落井下石。
五万人,战死近万人可能有些夸张,但伤亡万人还是有可能的。
部队能忍受超过五分之一的伤亡,这便已经说明慕容虎没有不战而逃,甚至没有懈战,至少他比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将领都负责。
这里面固然有私心在内,但不可否认他的能力,或许没有尽力,但他已经尽到了作为头人的职责。
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只不过大单于似乎不想轻易放过某人。
和连他面色阴沉,根本不理会慕容虎的激辩,强硬道:“慕容虎,任你百般狡辩,失城职责是跑不掉的!”
“汝即战败,便要受罚,若不然族规何在!”
“好一个即战败,便受罚!”
眼见和连不依不饶,慕容虎也不再隐忍,反唇相讥道:“鞬罗兵败白水,拓跋大人身死定襄,七万族人勇士全军覆没,此责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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